由《人造意识》导演Alex Garland,执导的Netflix科幻电影《灭绝》,剧情描述生物学家Lena伴随四位女性,前往封锁的“X禁区”,探究里头外星生物散布的“神秘微光”。导演希冀藉奇异而惊悚的旅程,直击现代人心灵的悲凉与荒芜。
全片为Alex Garland率领《人造意识》原班底再次合作,美术及特效团队携手,创造美丽又恐怖的X禁区,研拟出禁区里,遭“微光”入侵的残败场景及突变生物;摄影更透过巧妙运镜与打光,营造迷离的霓虹光线,为全片铺上神秘、纷呈的色彩效果。
融入数学概念的场景设计——“碎形”呈现禁区变异空间
“我们保留了书中的基本元素,重新想像事物应该生长成的模样。”
—— 艺术指导 Mark Digby
本片改编自小说《遗落南境》,但导演与艺术指导Mark Digby在规划整体视觉时,并未依循小说设定,而是专注于描绘,禁区中因微光垄罩的突变空间与生物。并以两人皆热爱的数学概念“碎形”(Fractal),作为全片的重要视觉元素。
碎形,意味著“一个零碎的几何形状,可分成数个部分,每一部分都是(或近似是)整体缩小后的形状”。例如:片中洞穴里的蜂巢状岩壁,即是参考碎形图形——“曼德博集合”(Mandelbrot Set)所创建而成。
布满“曼德博集合”的碎形洞穴
“整个灯塔里的洞穴,就是一个‘曼德博’爆炸!”Mark Digby说。该场景由美术及特效团队共同设计,Double Negative视效工作室研发改良版的“Mandelbulb 3D”,制造出大量动态图像。
他们藉碎形的概念,暗喻X禁区里变形的空间。洞穴中巨大的微光发光体,即透过“Mandelbulb 3D”程式,先参考生物神经元的构造,再铺上混合岩浆和金属质感的外层,最终将复杂的设计合成。视效总监 Andrew Whitehurst称:“它是优雅的混合体,以精算的几何图形、明暗色彩而合成的作品。”
创造病变怪奇的生物样貌——美术与特效团队携手考究研拟
“我们寻觅某些看似错误的事,这些错误恰巧适合X禁区。”
——陈设师 Michelle Day
“怪奇”植物参考核灾区的病变物种
陈设师Michelle Day参考车诺比、福岛核灾后的植物型态:“它们在事故之后,开始扭曲生长,而我们复制了这一点。”他们制造部分植被的枝干,搜集从英国温带树林、到美国南部沼泽的各式花叶,透过特效后制成各式“怪奇”的植物。
随剧情进展,主角一行人越接近禁区核心的海滩时,植被更变形为水晶结晶体。团队在勘景时,扫描森林场景的冷杉植物作为素材,意外发现植物经扫瞄后,近似柱状或椎状的雕塑品。视效总监Andrew Whitehurst因此突发奇想,运用扫描后的原始图像,加工成为“地上长出的水晶制品”,增添片中美丽但诡谲的氛围。
设计危耸又令人怜悯的熊只
全片最骇人的变种熊只,在剧情中因曾凶暴食人,受微光影响也开始拥有部份人类DNA。概念设计师Peter Ocampo直接将熊和人的骨骼结构,经程式扫描后混合设计,外观则参考营养不良的北极熊,以及脱发、长白斑的猩猩,最终再由DENG工作室,以3D技术完成熊只外观的皮毛、斑纹,模拟它的动作及神态。
除病变外观外,团队甚至让熊只“有点跛脚”,显示它并不适应禁区环境。Andrew Whitehurst解释:“它必须是恐怖、可怕的,但我也希望人们对它产生同情心,因为这可怜的动物,也不知自己怎么了。”
镜头转换与耀光设计——善用摄影器材制造迷幻视觉效果
“导演Alex将书中绚丽又奇异的特质,精美地转换到银幕上。”
——摄影指导 Rob Hardy
摄影指导Rob Hardy藉不同器材的特性,呈现这趟奇异旅程,由现实走向秘境的视觉风貌;也以镜头捕捉反射、折射的光线,经后制处理,创造出缤纷迷幻的“微光”。
摄影器材转换搭配,呈现X禁区内外的影像差异
“我想创造一种微妙的‘转变’,反映主角的叙事线。”Rob Hardy表示,最初他以Sony F65摄影机,搭配Panavision定焦镜拍摄禁区外的场景:“这镜头给我稳定、坚实的视觉感。”为捕捉“平凡”的角色样貌,因此也避免手持、浅景深等抢眼摄影手法。
而当接近禁区时,Rob Hardy则更换为Panavision的G系列变形镜头拍摄。相较于一般镜头,变形镜头在同焦段上更能获得较浅景深,且易出现散景、耀光的效果:“它能制造更冲击、反差更大的外观。”进入禁区后,团队再改以Red Weapon Dragon摄影机,搭配变形镜头及稳定器,平缓地以更宽广的画面角度,捕捉禁区中的景致。
刻意制造“耀光”,模拟斑斓“微光”
片中X禁区因受神秘透明物质包围,而物质经太阳折射后,导致禁区内四处充满著神秘、斑斓的彩虹“微光”,Rob Hardy因而发想出,以“耀光”手法来拍摄。
耀光为拍摄时环境的强烈光源,直射或折射进镜头内,导致影像出现不寻常的亮点,也被称为鬼影或斑光,正巧与剧中的微光生成过程相似。Rob Hardy说:“这镜头的像差、光线折射的效果,与我们要做的事完美地契合。”剧组运用古老大型灯具,以棱镜、水晶球等物件折射光线,Rob Hardy再以旧式Panavision镜头拍摄。
进入后制阶段,团队参考画家J.M.W. Turner(透纳)的画作,并且将前述的碎形概念融入其中,将无限组耀光合成,集结为仿若汽油触水后,油层上出现的斑斓如霓虹的色彩。
“团队里的每一人,都在其中创造出美丽的事物。”
——Double Negative视觉特效总监 Andrew Whitehurst
另一处,多个部门呕心沥血的作品,为剧末主角Lena与仿似人形的外星生物,相互拉扯搏斗、近似舞蹈的片段。全段落由专业编舞师指导,扮演外星生物的,则是《人造意识》演出机器人Kyoko的舞者——水野索诺亚。
概念设计师Jonathan Opgenhaffen,从基克拉泽斯古文明的雕塑发想,创造宛如青铜金属的生物外观,有著“无性”的人体设计,依照舞者身形,在程式模拟动画模型。并效仿《人造意识》的拍摄手法,让舞者穿上具有追踪标记的黑衣演出;后制时再以“身体追踪”(Body-tracking)技术,操控动画模型,模仿舞者原先的表演。
有趣的是,拍摄外星生物“著火”片段时,水野索诺亚再换上另一套装满LED灯的服饰,模拟火光造成的光线效果。由于服装布满线路,限制舞者的动作,视效总监Andrew Whitehurst却说:“这其实很好,让她看起来好像真的著火,确实很难移动一样!”
“这部作品是由一同工作、握有自主权的伙伴们,开启的一场有机的创作过程。”
——导演Alex Garland
导演Alex Garland即使已成为影坛瞩目的新生代创作者,但他永远将功劳归于幕后团队,认为导演的工作,即是要尊重每个部门的专业,平等地对待每位工作伙伴。他说:“电影就是依靠巨量的、跨部门的对话,最后才能成就出的作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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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:黄钧浩 | 来源:vulture, theverge, artofvfx, setdecorators, moviemaker, bsc, vfxblog, theringer | 图片来源:Mtmtv, artofvfx, imdb, artofvfx, Ign, 9888, vfxblog